六月,可能要开始一个新的身份: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岗位科学家。客观地讲,目前我对于水稻产业的认识不算全面,充其量也就对水稻栽培(即水稻种植业)的了解相对有一点。显然,只了解一个产业的某一个环节,难以真正找到产业问题,更不用说服务产业。过去几年我都没有花时间去全面调研水稻产业,主要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在偏基础的领域摸爬滚打几年,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文章和学术底气。此外,内心一直默认团队的产业研究,应该会由另一位团队成员接替前行。这一突如其来的安排,让我有一些措手不及,但也迅速明白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要马上深入全面了解产业发展的现状,形成自己对产业未来的基本判断力。
六月十四号,参加了省农业农村厅肖长惜厅长带队的京山优质稻米产业链建设情况调研活动。顺便提一嘴,优质稻米产业链是2021年制定的《湖北省重点农业产业链实施方案》中列出的十大农业产业链中的一个。调研活动地点在京山国宝桥米集团。
调研首先是京山农业农村局同志介绍京山市优质稻米的建设情况,报告从政策、举措、存在问题及下一步工作打算几个方面分析了京山优质稻米产业的发展情况。随后是荆门地区相关稻米企业、科研单位代表和农业厅领导发言,这些发言都相当务实(新闻链接)。参与调研活动的优质稻米企业并发言的有八家(主要是京山桥米产业联盟成员),这些企业的服务范围包括优质稻种植、稻米加工及销售等各个环节。与会的企业从桥米的市场投放、产品的市场推广、品牌及产品的知识产权保护、桥米地理标识与监管体系建设、稻米深加工产品开发、富硒等功能型大米标准制定与三方检测、企业资金周转与信贷资金困境、订单农业的政策支持力度需求、农业补贴政策调整需求、土地流转情境下的标准农田建设与国土规划等方方面面提出了很多建议和需求。这些发言多数平时也有一些耳闻,但是这么系统和全面地了解行业动态还是第一次。省厅领导、当地政府领导和科研院所相关同志还在现场回答这些关切,并从各自立场给出解决建议。
整个调研活动下来,有一些感悟。首先是优质稻米品种依然是优质稻产业最核心最受关注的问题。但是综合各方发言,我感觉到优质稻米品牌的树立还是需要有特色的品种作为支柱,过频的品种演替对于优质稻米品牌影响力不利。基于这个原因,优质稻米品种的培育要以核心品种为根基,围绕品种提纯复壮、生态化、多功能化开展系统性衍生品种/系开发,而核心品系以外的新品种培育应该以战略备用为主。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目前水稻品种选育策略很大程度上偏离了这一方向。
其次是优质稻米的优质定义问题。对于米质的优与否,其实是一个因人而异的问题。我自己的亲身体验而言,我所喜欢的优质稻米就与行业内所认为的“优”有很大的差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个人吃不惯东北大米,也不喜欢日本的越光米。因此,基于各类指标的所谓优质稻米要想在市场上占据绝对地位很难。我感觉到,香味和形态这种容易被描述的性状应该是未来优质稻米品牌树立关键所在,也应该是未来一段时间优质稻米相关科研人员应该着重关注的两个方面。
第三点是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可能还是在农民种植意愿和积极性。在稻米行业天花板基本没上升,而地板持续上升的过程中,整个行业的利润其实已经很低了。虽然,优质稻米的天花板也有小幅的上涨,但优质稻的产量低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因此,如何保障农民的收益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整个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虽然,稻田综合种养、冬闲田利用等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操作上问题依然巨大,需要有更多的方法策略。目前看,加强对米糠、秸秆等为原料的产品开发,进一步‘压榨’稻谷的附加价值可能很关键的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