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又到了一年做总结的时候了。打开Typora良久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总结过去的2021。这种状态基本代表了全年的状态: “惶恐”中带着“迷盲(茫)”。中年危机在这一年已经十分明显。今年参加的各种汇报、研讨、会议中,基本都在不同程度地暗示我快要赶不上发展节奏了。当然,其实和身边的很多人交流都有同样的感受。一方面是在科研人才井喷的当下,科研人才准入标准的提升速度已经超过了Windows优化速度;导致各单位对于岗位和相应待遇的“非升即退”之考核思路已非常明朗;另一方面是当上到了某一个台阶后,再往前确实不那么容易了,同时和你处于同一台阶的人又在急剧增长(所谓内卷)。对于个人如此,对于团队、学科、学院、学校就更是如此;所以其实这是一个圈,也是时代发展浪潮中难以避开的问题,个人在时代浪潮中注定是渺小的。以后所谓的‘躺平’怕是越来越不可能了。这一年脑海中尤其强烈的一个问题是:“人生的价值到底在哪?”,不知多少次为之无眠,也不知道多少次因之在冷汗中惊醒。多次冷汗中梦醒是因为梦(我其实不做梦,很多时候是似睡非睡时的瞎想,暂时谓之“梦”吧)到了主持人给我念悼词时总结语是“一生发表论文XX篇,主持项目XX,出版专著XX。。。”。好吧,好像跑题了。

这一年,其实多数时间都在工作上,家里的事情顾的很少。陪小孩的时间也日渐减少,一方面是他们爷爷来武汉后,老二天天跟爷爷在外面玩;老大开始上幼儿园了。在幼儿园班级群里,保持了从未发过信息的记录。这一年前十个月都在在期待老二说话,奈何他硬是只会叫“爸爸”,看到谁都是‘爸爸’;一直到十月份,眼见和他同时期的小孩都能与父母对话了,他还是只会“爸爸”。那种不言而喻的不祥感终究突破了我的心理防线,带他去了趟省妇幼。当时,妇幼的医生们其实看到我独自带小孩去检查,都很震惊(一个护士直接说第一次碰到爸爸单独带孩子来检查),我内心其实怕真有啥事,把家人搞崩溃了。整整一个下午,把所有可能影响说话能力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所有基于仪器的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拿着结果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没说有啥毛病,只是一个劲说你们家孩子的落后同年孩子太多。现场就让我缴费参加他们每周三次的训练治疗。我内心其实已经没有担心了,所以敷衍几句就起身带他回家。回家路上开始一个劲引导他说话,奇迹就是这么发生了,仅仅十来遍后他就开始会说“爸爸车车”了;后续几天也在引导,也要求爷爷奶奶不要猜他心思去给他东西,一定要问他要什么,说出来了再去给他取。偶尔他会哭闹,但很快就适应了,会说的越来越多。两个月后的今天,家里就他的话最多,只要他看到你总能跟你磕上几句。后来我意识到可能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陪伴太少。老大十个月会说话,当时在美国,我是每晚都陪着她玩和闹,自然引导的就多;老二基本是爷爷奶奶陪着,周末和晚上妈妈在家,也还需要照顾老大,陪他时间很少,引导基本没有,爷爷奶奶又总是揣测他要啥就给他拿。

这一年的教学依然是主讲本科生《植物生理生化》。但今年课堂人数暴增,多达98人。很多学生没有学过化学和植物学,给我极大的挑战。还出现过学生向学院反映我课堂内容讲授过快,不顾及学生感受等诸多问题而被学院约谈的情况。学生人数增加后,个体之间的绝对差异会更大,要求多样性也会增加,反映的问题增加和排名下降实属正常情况(今年评教排名是入职以来新低)。一个很强烈的感受就是学生与老师之间的距离似乎还是难以跨越,我其实想了不少办法来拉近与他们距离,刻意增加了很多使用QQ的时间,也安排了Office hour这样的个性化交流方案,但收效甚微或者说基本不起作用。与学生交流问题可能后面教学中要着重解决的问题。另外,就是参与了两个教改项目,主持了三个教改项目其中包括组织编写两本教材,算是为教学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在以科研为王的体系里面,我其实很清楚这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只是作为一个高校老师,我现阶段实在做不到混教学,良心这一关还过不去。作为回报,很意外地年底被推荐参评学校的教学质量奖,听教务老师说,入职不到三年的老师得这个奖应该没有过(不知是不是恭维话,无法考究)。

学生培养方面依然处于挣扎与煎熬阶段,课题组人数增加伴随着多样性增加,需要根据形形色色的学生考虑课题性质、难度、学生基础知识、刻苦程度、兴趣等极多的因素安排和跟进课题,只要有某个环节判断出现偏差,就会事与愿违。而我本人又有不太愿意左右他人意志的性格,而且我尤其厌恶控制欲。所以在某些方面依然有很大一片空白,目前也在与学生们探索建立我们特色的体系。下一年要毕业第一位学硕,压力依然不少。学生一作今年一共完成三篇论文,其中黄显虹的Plant Journal已有专门的博文介绍过,另两个分别是陈琳和罗婉珍的Phyiol Plant和笑笑的Plant Methods(刚返修回去)。产出情况一般。其中黄显虹拿了国奖、陈琳团队获湖北省“挑战杯”二等奖和全国“挑战杯”三等奖。来年还需要尽可能给学生们拓宽眼界和资源渠道,也需要开始摸索具备自己特色的学生培养的体系和路子,希望从这里走出去的所有学生不论是否从事科研,课题组的经历都能在他们追求自己梦想生活中留下印迹。班主任的角色继续在扮演着,农学1901班的同学们也进入到大三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班主任反倒和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少了。尽管还给我评了个“优秀班主任”。

学术产出方面除了学生的三篇论文外,自己也发表了第一作兼通讯的论文一篇,另有两个处于投稿状态。也算是坚持自己初心吧,希望自己能够继续保持年年有一作论文产生。今年也做了几场报告。包括韩总邀请的线上讲坛、朱老师安排的光合作用论坛报告及几个学校的邀请报告。越发觉得没啥东西可以讲了,可能确实科研进展太慢,已经难以支撑出去讲报告了。项目上全年没什么收获,获批了一项农业农村部的人才项目。

公共服务方面,今年花了大量的时间发起组织了一届作物生理生态青年科学家论坛,在学科年轻老师们的全力支持下,效果反响还非常不错,而且我们以联盟的形式下一年继续开,算是开了个好头吧。也参与了学校和学院不少人才引进、学术交流、学科建设等评审或讨论会议。总体看应该做到了热心参与公共事务。

其它:

爱人工作在学院领导支持下,终于解决了,也算是后方稳定下来了;

参加了中国科协的培训,参观走访了浙江多地和一些名企;

解决身份问题,加入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成了一名民革党员;

组织了一期Frontiers in Plant Science的专刊;

博客写作荒芜,力争下今年每月1-2篇的频次;

时间管理依然是个大问题,需要探索自己的时间管理体系。